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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集顏色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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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:The Bookshop
劉:劉掬色

T: 大家都叫你「掬色老師」,或許有人並不知道這原來是你的筆名,「掬色」即「兩手合捧,採集顏色」的意思。為甚麼你會對顏色,或視覺的藝術形式有興趣?你所想採集的「顏色」到底從何處來?

劉: 不就因為我喜愛看海。在我的童年回憶裡,海水是亮麗的綠,日落時天邊斑斕的雲彩,海面瑰麗的波光,都使我安靜愉悅。每一次重溫,我的心就會軟,似溶解到海 水裡的太陽。小學課本說光就是顏色,我特別愛夜空裡一點一點的星光,當然也愛太陽光。其實並不只光等於顏色,我從吃的食物香味裡也看見顏色,從手觸摸的物 件質地裡也是,還有從聽到的美妙聲音中,真是無處不是顏色,任從取用,我活著的這個宇宙真的很慷慨。

T: 你在其他訪問中提過,大學時期在版畫方面曾不停試驗。那時的試驗和學習帶給了你甚麼?

劉:那時我在質疑傳統版畫作為一個數量的作畫方法。一般版畫Edition,每一張印製都是一式一樣的,我就故意顛覆傳統的做法。這種反叛,與其說 是新思維,其實更多是出於無知,因為我對版畫作為版畫的理念不甚瞭解。當時我的所謂「反」,是沒有理據的,只是我不認識這一點。不過,即使我這做法很反 斗,老師還是鼓勵的。後來經老師提點,我重新認識版畫,學習做到傳統版畫的要求,再結合這學習產生另一輪的反思。這過程使我從傳統裡學習和分辨工藝的優 劣,從而懂得尊重版畫工藝。

T: 你在《Art Container》中的「人在綠社會、社會在綠人」,不論文字和圖像都令人印象深刻,也令人感覺你對身邊人事和環境的關懷。你覺得創作在周圍的社群和環境中,有甚麼力量?

劉: 「人在綠社會、社會在綠人」這雙畫,是我對這個我誕生和成長的城市的反省。如果問是甚麼構成這城市的品質呢?表面上是完全商業價值主導,距離我心目中的綠 色還很遠,但我仍願意相信,人是有改造社會的能力的。在我來說,創作如果有個目的,那它亦必然是個願望,就是去改進。「綠」這字對我來說有同樣的意義。 「綠」是一個動詞。綠色思想,不單只為了種植更多樹木,也不單只為了對付因環境破壞而出現的各種威脅生存的問題。換句話說,不是只為營建我們肉身這個硬件 而作出的設施考慮,重點是我們內心對生命的期許和渴望。我們要怎樣思考:硬與軟,肉身與靈魂,兩方面的運作可以怎樣配合以至結合,從而使我們日趨進步,生 活良好。

T: 你說過「藝術教曉我去知覺生命、感受生命」,而你所教的學生由小孩至成人都有,有的亦已找到自己的創作路。你認為怎樣的學生最難教?你最成功的經驗是甚麼?

劉: 我覺得沒有所謂難教的學生,因為我不會去計較他們是否立即聽懂,立即學會。漫漫長路,誰知道呢?我也可能是從前老師眼中最難教的學生呢!我不知道自己在教 學上算不算成功,但開心的經驗是有的。如果開心等於成功的話,那我算是常常成功,因為來上課的學生都覺得好玩,開心。

T: 創作和教學的路上,你有遇過甚麼困惑嗎?

劉: 有,過去創作上有困惑,是因為不太知道自己,不認識自己。人漸漸成長,知識多了經驗多了,有能力看見和解決問題,就不為惑所困。其實有惑是好的,「惑」是 「不解、未明」,是對知的世界保持探險的心情,如果沒有惑,恐怕就是腦袋停止運作了。但要勤於解惑,不為惑困。教學方面卻沒甚麼困惑,反而要觀察學生的惑 在那裡,幫他們解困,因此頭腦必須經常保持清醒。最近在網上看到一齣很好的電影,說的是學生幫老師解困,看得我心花怒放。我大力推薦這部片《3 Idiots》。

T: 如果有一天不再創作和教學,你覺得自己會做甚麼?劉:創作是我主要的生活內容,其他包括吃飯飲水散步看書聽歌睇戲旅行體操,間中「擔天望地」,與人交談, 這些都是支持創作的生活細節,都是愉快項目。教學則是與人分享知識。創作和教學,都很快樂。教學會有停下來的一天,創作嘛,創作是不會停下來的。

 

資料

 

劉掬色
現在進行式香港創作人,寫字、寫畫。70 年代於加拿大安大略藝術學院習畫,1990 年於英國倫敦皇家美術學院畢業,現居香港,從事創作及藝術教育工作。深信佛陀所言:「你過去的所有思想與行為,造成今天整個的你。」亦深信愈認識自己的人 愈有創造力,不但有益自己,且惠及社群。gukziklau@gmail.com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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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於香港藝術中心地下,書種中英文並重,包括表演藝術、視覺藝術、攝影、建築、插畫、詩歌和兒童書,還有談書的書。書店定期舉辦有關藝術文化的活動,以及每月一次的「英語讀劇」和「傳說我城」。
網頁︰ mccmbookshop.wordpress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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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becand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